【朝耀】Stay by My Side（03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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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幼驯染

*HE预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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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

第二次就是前几天，他把亚瑟送回家的时候。

那时的亚瑟醉到了谁也不认识的地步。王耀费了大力气，才在基尔伯特的帮助下，把亚瑟从狂欢的舞池中拉出来。他带给亚瑟的生日蛋糕，不幸在这一片混乱中掉到了地上，被踩成了乱糟糟的奶油。

“基尔伯特，今晚多谢你了。”

在Pub的门口，王耀支撑着醉倒的亚瑟，和基尔伯特道别。

“别客气，举手之劳而已。话说今天原来是亚瑟的生日……这小子都没告诉我们，真不够意思。”

“你可别怪他，这家伙肯定自己都不记得了。”

王耀无奈地笑了笑。他瞥了眼趴在自己背上，埋着头好像睡着了的亚瑟，默默地想，这还真是糟糕的成年礼啊。

——算是这家伙的报应吧。

王耀比亚瑟大了半岁。18岁生日的当天，家人为他订了酒席。王耀的一大堆堂表弟妹都来了。好几层的生日蛋糕看着很大，可依然很快被一堆人瓜分干净。王耀只好属于把自己的那份留下来，准备给那个家伙。

已经短信通知了好几次，他会来的吧。毕竟是最好的……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。

王耀一次次望向宴会厅的门口，又一次次失望地收回视线。亚瑟始终没有出现。

倒是王湾，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背后。

“咦，哥你不吃蛋糕吗？难道要减肥，不会吧？”

“哎呀，太甜了……”王耀哪里不明白王湾的心思，“湾湾，不如你拿去吃吧。”

“嘻嘻，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！不像他们，只会说女孩子要控制身材什么的……甜食即是正义！”

王湾笑得很开心。王耀抹了一点奶油，偷偷涂在她脸上，笑得也很开心。

——缺席的家伙就别想有蛋糕了。

上次别想有，这次也别想有。

“摔掉的蛋糕……是你亲手做的吧，真是可惜。”基尔伯特拍了拍王耀的肩膀，“本大爷还记得，家政课上你做的蛋糕被全班哄抢的场面啊……不过那味道，啧，的确值得大场面。”

“没办法啦。其实我们没和蛋糕一个下场，已经够幸运了。”

王耀深呼出一口气，刚才的场景让他想想都后怕。

基尔伯特嗯了一声表示同意。他看着王耀沉默了两秒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U盘，递了过来。

“拿回去有空看看吧。你们……你们路上小心。”

从Pub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，路上除了他们，没有别的行人。

亚瑟毫不客气地靠在王耀身上，整个人都是歪着走的，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什么。

王耀架着他的胳膊，感觉这家伙越来越沉。他有好几次想把醉鬼扔在路边的冲动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。

终于把亚瑟拖到了他家门口，王耀活动了两下酸疼的肩膀，刚想去拿钥匙，发现原本坐在地上的亚瑟竟然扶着门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
“……王耀？”

王耀被他吓了一跳。亚瑟的声音虽然还很沙哑，吐字却很清晰。不像刚才在路上说的胡话，半个字都听不懂。

“亚瑟，你清醒了？……醒了就快点拿钥匙出来。”

亚瑟的回应只是迷茫地看着他。王耀这才确认这家伙还是没醒，只不过换了种醉酒的模式，没有之前那么闹腾。

钥匙还得自己拿。

看着亚瑟身上的白衬衫和黑皮裤，王耀尴尬地咽了口唾沫。衬衫并没有扎进皮裤里，正好盖住了腰带上穿着的钥匙。

“那个……你乖乖站着别动，我、我只是拿钥匙……”

王耀伸手撩开亚瑟衬衫的下摆，很快摸到了那串钥匙，解下来的时候却不太顺利——钥匙环把腰带勾住了。

他的手一时没收回去，想不到亚瑟趁机扣住了他的手腕。

王耀不知道醉鬼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。他甩不开亚瑟，反倒被扯了过去，直直撞进对方的怀里。

一记标准的埋胸。

鼻腔里充斥着亚瑟身上难闻的酒味时，王耀才意识到当初的爱哭鬼，已经比他高出了大半个头。

种族优势真是没天理，他郁闷地想着，被迫跟着亚瑟的脚步转了半圈。后背抵上了坚硬的门板，两只手仍被紧紧扣着。

——好像，被壁咚了？不对，是门咚……

“……亚瑟你干什么！你疯了！”

那双熟悉的眼睛此刻流露出的神色，让王耀感觉很陌生。那么、那么深的绿色，像极了沼泽地，看一眼就要深深地陷下去了。

对了，这不是平时的亚瑟。

他此刻面对的，是个没有大脑不可理喻的醉鬼啊。

砰——砰砰——

王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。如果是因为害怕，难道不该移开视线？如果是因为愤怒，难道不该推开亚瑟再揍他一拳？

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，只是看着亚瑟，当那个并不意外的吻落在唇上时，也没有闭上眼睛。

侵入双唇的气息浸满酒气，冰冰凉凉的。脸颊却感觉滚烫。

王耀发现，爱哭鬼又哭了。

一边接吻一边哭了。

22

Every time I close my eyes

（每当我闭上双眼）

It's like a dark paradise

（就好像进入了黑暗的天堂）

No one compares to you

（没有人可以与你相比）

But that there's no you, except in my dreams tonight

（但是这里没有你，除非你在我今夜的梦中出现）

I don't wanna wake up from this tonight

（我不想再从今夜的梦中醒来）

唱到最后，屏幕上的亚瑟也没有再转过身来。

王耀疲惫地摘下耳机，躺在床上，用手背盖住眼睛。房间里有多安静，大脑里就有多吵闹。亚瑟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地盘旋，让他开始浑身发抖。

一片片过往的记忆，燃起了一粒粒火星，最后燎原成望不到边际的火海，把他给自己定下的界线——那一条条锁链烧成了通红的颜色。

……又是这样，每次都这样！那个家伙有事没事就在他的脑子里乱晃，一分一秒都忘不掉！

为什么要不甘心呢？最好的朋友，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极限了啊！为什么不肯好好地留在他身边，为什么要逃开？

为什么非要逼他再进一步……

再进一步的话……会变成什么样啊……

王耀把手伸到枕头下，抽出了一条领带。

那晚的吻还不至于烧光他的理智。费了些周折，他总算把亚瑟送到了客厅的沙发上。喝醉的家伙好像很热，自己扯开了一大半衬衫的扣子，还想去扯领带，却把自己勒得喘不上气。

王耀被他残暴的动作吓坏了，赶紧帮他解开，随手把领带揣进了口袋。

等到亚瑟睡着了，王耀守了一会才离开。

为了亚瑟的生日，他是偷偷跑出去的。回家时生怕惊醒父母，他轻手轻脚地开门，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。终于回到二楼自己的卧房，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摊在床上，这才发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咯得慌。

……是亚瑟的领带。

当时王耀没想好怎么处理，暂时藏到了自己的枕头下，现在才取了出来。

他把领带一圈圈地缠在手上，紧紧攥着，凑到颤抖的唇边。领带上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温度。

如果有的话，自己会疯掉吧？会疯掉，然后做一些不可想象的事……

谁叫他早就喜欢上亚瑟了。

也许是在摔倒时亚瑟向他伸出手的时候；也许是在亚瑟故意把第一让给他的时候；也许更早，是在那个爱哭鬼把苹果递给他的时候……

他不知道，真地不知道，如果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亚瑟的话，也许他就可以控制住自己，不用陷得这么深。从来没有一个人，能让他这么喜欢，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
王耀扯了扯嘴角，头一次发现做出笑的动作会这么困难。哦不，这是第二次，在拒绝亚瑟的时候，他已经用尽全力地笑过一次了。

忍住眼泪的时候也是这么困难吗，他好笑地想着。

那个白痴的家伙，今晚千万别到他的梦里来啊。

23

王耀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。他揉了揉眼睛，发现天依然是黑的，亚瑟的领带还缠在手上，他赶紧扯下来，走到书桌旁。

脑子里乱糟糟的，他连来电号码都没看一眼，就把电话接了起来。

电话那端没等他说出一个字，马上抢过了话语权。

“王耀，我、我知道现在很晚了……但是我做了一个梦……呼呼，梦见你在找我……好吧，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，但是……但是我想见你……呼……现在就想见你……”

听到亚瑟的声音，王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听起来他正一边跑着一边讲电话，声音很急，气都快喘不上来了。

“亚瑟你……”

“呼，我到了……到了你家楼下！”

王耀马上趴到窗前，一把扯开窗帘，看到了站在街角的路灯下，向他比着V字的亚瑟。那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梯子。真难想象他是怎么扛着这么重的东西，一路跑过来的。

可是他要梯子干什么？

“喂白痴，你要……”当看见亚瑟把梯子架上自家围墙的时候，王耀把没问完的半句话吞了回去。

亚瑟翻过了围墙，又借梯子爬进了二楼王耀房间的窗口。

他一跳到地上，什么也没说，先抱紧了王耀，很久都没松手。

王耀原本准备好要骂他笨蛋、问他这么晚过来干嘛、问他不怕被人当成小偷吗，现在却一句都无法说出口。他所能做的，也只是用力地回抱着亚瑟。

“谢谢你……亚瑟……”

谢谢你让我知道，在我想你的时候，你也同样在想我。

他的声音轻到几乎只剩气流，只有自己能够听清。

但是在被抱得太紧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时候，王耀还是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亚瑟。

这好像……不，这简直就是夜间私会。天呐，他父母的卧室就在楼下……

虽然没有开灯，但是路灯从窗口透进了足够的光线。

他已经完全清醒了，意识到自己穿着熊猫图案的宽大睡衣。而亚瑟身上的T恤和短裤，看起来也很像睡衣。

王耀慌张地背过身。他担心亚瑟看见自己此刻涨红的脸色。

“你见到我了，现在可以回去了。”

似曾相识的一句话，想也不想地说出口后，王耀有些后悔。

那天在甜品店里，两人最后不欢而散。因为一刻也不想多待，他扔下亚瑟，几乎是跑出店门的。

“我错了。”亚瑟向前一步，从背后抱住了他，“是我错了。所以我来改正错误。”

“……你愿意回学校了？”

王耀不明白，亚瑟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改变。

“不，我犯的错只是想离开你。”亚瑟放柔了语气，却收紧了手臂，“不过因为会长大人总是在学校的缘故，我也回到学校去好了。”

“那还不是一样！”王耀不明白这家伙在别扭个什么劲，非要计较说辞，“不过，你为什么……”

他并没有问完，但是亚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“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……”亚瑟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，声音变得闷闷的，“那天晚上的事。”

他终于能确定王耀对自己的感情，这让他有了等待下去的理由。王耀对他非常重要，重要到可以赌上一切。尽管他失去了父母的亲情，朋友也不剩下几个，拥有的东西本就少得可怜——所以，没什么好怕的了不是吗。

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，他会在砸碎金鱼缸之前，先毁掉自己。

“……你在说什么？什么晚上？”

亚瑟感觉到在他怀里的王耀身体一僵。看来当事人并不打算坦率地承认。亚瑟挑了挑眉，满怀恶意地凑到王耀的耳边说：“桌上的领带，我一进来就看到了。”

“你别得意……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吗！”

王耀恼羞成怒，气愤地从他怀里挣脱。可刚转过身，亚瑟又贴了上来。

“物证不够的话，再加上口供怎么样？”

偏冷色调的光线描绘出脸部立体的轮廓，王耀无法否认，那一瞬间他因为看着亚瑟而失神。

有个声音轻轻告诉他，他们不再是孩子了。

眼前的亚瑟让他感觉熟悉而陌生。心脏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，触感柔软却不容抗拒，让王耀难以分出心思，去思考亚瑟话里的含义。

直到被深深吻住了好半天，王耀才想到这就是所谓的“口供”——他知道亚瑟从小就很聪明，可是这聪明就没怎么用到正道上！

这一回他闭上了眼睛。因为……不想看到那家伙嚣张的表情。

“和上次比，怎么样？”亚瑟放开他的时候，舔了舔嘴角，笑着问道。

“……不怎么样。”王耀狠狠瞪了他一眼。总觉得这家伙笑起来的模样，比哭的时候讨厌多了。

-TBC-

后文： 04

*歌词还是出自打雷姐的《Dark Paradise》